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週遭再度降溫,直逼顫動的限制,亞坦尼斯怒氣的口吻:「一個月前跟一年前,你是不是有做了什麼,傷害別人的事情,說!」這次沒有表現的徹底,收斂許多,這聲音在腦中震盪,尤其是那名軍官,更是害怕到直打哆嗦。「我我我我…沒沒…有有做什麼事情阿!」



口吃與心虛混雜在一塊。「我不相信,給我老實說,你的話心虛成這樣。」亞坦尼斯似乎很肯定的說,旁邊兩名戰士看狀況不對,開口詢問,口音粗糙低沉。



亞坦尼斯回頭說了幾句,他們才沒再多說什麼,士兵以為說,要發動什麼攻勢,想扣下板機,卻發現身體動彈不得,連那名軍官也一樣,只有嘴能動:「我我…什什…麼都沒做,放開我,放開我。」



「你不是侵犯兩名女孩,再把他們殺了,埋到土裡。」怒稍稍平息了。「你你…沒…有任何證據,你這個怪物,快…快滾開。」謊言快揭開的垂死掙扎,那些領導真正發覺原來自己至始至終,手無縛雞之力,對方有殺意,早已無法存活。



亞坦尼斯把手掌張開,開始以Z字型向下揮動,明明沒有顏料,卻塗鴉了藍色加點黑的憂傷,以手為筆,以空為紙,他的手點了一下自己頭,一顆淡藍光點飛往那圖畫,融入進去,面向眾人那一面,有了閃動的畫面。



清晰的影像,像是一台電視,播放著藏匿的記憶,逃命的羔羊,追趕的餓狼,饑渴的撲向;強橫的急流,尖銳的狼爪,疼痛的真實;乞求的哭喊,猙獰的狼嚎,惡魔的蠱惑;撕碎的殘骸,無窮的宣洩,回味的甘甜;斷線的木偶,傷口的淚水,淌血的未來;迷惘成海洋,懊悔在氾濫,挽回被沖毀;邪惡在萌生,醜陋需遮掩,抓緊的權利;臨終的窒息,求生的抵抗,生命已墜落谷底。



眾人驚呼連連,一場混淆真假的完美罪惡,難以致信的神情,望著那看似剛正的軍官,不過這只不過是外像而已,根本無法肯定,遭野獸活生生啃蝕殆盡,柔弱少女的慘叫,讓一些人用手遮住耳朵,有些還轉過頭去不忍看,這也只是少數人,士兵比較倒楣,由於通通不能動,只能聽著這人間最悲憤的終結,而什麼都不能做。



軍官看這一幕幕,他汗毛豎起,冷從體內滲出,堡壘即將失守,人也近乎昏厥,亞坦尼斯當然不會允許,再次發問:「看到這裡,有沒有想要認錯呢?」憐憫的勸說。軍官大笑起來:「哈哈哈,我什麼都沒有做,我要承認什麼?」事到如今還是不願覺悟。



「那好吧,我只好找物證給你看了,謊話到此結束。」很像沒對怪物這兩字,沒一點怒氣,這就是差別吧。那軍官一直在想怎逃跑,不過,身體不能動,只有拚命的叫喊。亞坦尼斯把頭盔放在地上,兩手打開,雙眼閉起,兩旁的護衛又擔憂的站向前說了幾句,亞坦尼斯回了幾句話,雖然聽不懂,還是能知道有著堅定。



原本寧靜無風的環繞,一剎那,一道道風之波浪,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,一圈一圈,一波出走一波又跟上去,有些人的帽子被吹走,或是頭髮雜亂,或者是假髮被吹跑,有此可知是有多大的能源,颳起的狂亂的風速。



會議所旁也是有很多平民,這怪異的風,感受到實質的碰觸,不是那種涼爽的透徹,綠油油的麥田,搖動著未成熟的收穫,大樹也開心晃動酸痛的枝枒,一次又一次的輕拂,那些精神的撫摸尋找的是什麼呢?



幾分鐘過後,亞坦尼斯雙手突有了動作,在這空氣畫紙上,假想的畫了兩個圈圈,虛擬的線條,一抹一抹的,轉換為實質的焚燒躁動,紫色的螺旋韻律,渦輪的狀態環繞著,他大喝一聲,雙手從紫雲後面一推。



一包黑色的袋子,跨越了紫而來,那名軍官,看到了這兩包袋子,臉色更加蒼白,恨不得自己能逃走,身上陣陣顫動,袋子上有一些破損,還殘留一些泥土,甚至有一些臭味,破洞內黑的,看不見裡面的東西,一包比較破舊,一包比較完好。



亞坦尼斯似乎有點累,還是故作鎮定,又再最後一次問他:「你還是不承認嗎?」軍官像是待宰的豬一樣,咆嘯著:「我真的沒有,那些東西我不認識,一定是你誣賴我。」聲音充滿沙啞與絕望。



亞坦尼斯蹲了下來,動手拆著較完好的袋子,為什麼不直接用念力而親手拆呢?也許是尊重,也許是勞累。袋子是用創新的合成纖維製作,很堅固,也能分解,不會造成污染,已經取代塑膠袋。



袋子被解開了,慢慢掀了開來,軍官冷汗一直冒出,眼裡有著緊張與走投無路的膽怯,從頭看到黑髮,應該是亞洲人,再從額頭退到無法瞑目的雙眼,瞳孔是黑色的,埋藏著不甘與仇視,一股濃重的屍臭味,破裂的謊一點一點的瓦解,每秒都是種肆虐,一世紀的久遠遺留,屍體的臉有些腐爛,但不能掩蓋是少女的事實,能判斷是十六歲。



軍官看到這一幕,終於整個崩毀,驚駭大叫一聲,淺色的軍裝褲,水漬外散,整個人像是從指縫流失的沙土,趴在地上,滿臉淚水,嘴裡念念有詞,像是著魔似的:「對…不起,真的…很對…不起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不停的磕頭,妄想得到點同情。



全部人通通都能動了,槍也放下了,不過因為太疲勞,因此都坐在地上休息,不停的用卑視轟擊他,質疑緩緩被信任淡化,毛蟲警惕的觀望,但是總有一天也會羽化成熱情的蝴蝶,環抱青天,正當一切誤解準備遷移的時候,那軍官突然怪叫一聲,跑了出去。



「我怎麼可能會乖乖被抓,哈哈哈…就算我殺了人又怎樣,我才不想被關到死,呵呵…。」醜惡的嘴臉,奸詐的大笑著,承受錯誤已經使他有點精神不正常,完全忘記剛剛自己嘴上說的歉意,也忘了現場是人人有槍,就這樣徒步跑走。



砰——,槍聲響起,子彈衝破音障,達到音速直直飛去,打到左小腿,染紅了褲管,他忍住疼痛,還是繼續往前,只是由跑變成走,砰——槍聲再一次響亮,射擊者這次狠下心了,子彈又以音速之姿,擊中了右大腿,似乎有大血管破裂,血泉湧出,他倒在地上,哀號著。



是誰開的槍呢?亞坦尼斯也才剛要發動攻勢,環顧四周,有一名軍官站在那裡,手上的槍正對準那方向,仔細看還能看見槍口的餘煙,此人的背影能感受荒涼,就像已經無意活在世上的人,生活已無目標,現在靠的是什麼支撐身體呢?



「誰有受過醫療訓練,去給他止血。」冷漠的一句話能看出荒野的空曠,他是傑克森。「死了對你來講是解脫不是贖罪,我最瞧不起的就是犯錯想逃跑的人,已經犧牲夠多人了,不需要在增加了。」妻兒的傷痛到現在還沒釋懷,甚至還想一起走,這時竟有人挑戰他的良知,就算要寫一堆報告,或是不小心殺了他,都已經忍不住了。



兩名士兵往裝甲車走去,是要去拿繃帶,要先止血才行,臉上寫著不情願,要不是長官的命令,才懶的救這令人作嘔的禽獸。亞坦尼斯看著傑克森,心中對此人有無限的讚嘆,從沒想過人類之中,有滿載光芒的強者。



「包紮完後把他送去醫院,治療好後,先拘禁,到時候回國,接受軍法審判。」本來還在懊惱自己什麼都做不到的美國總統,終於找到自己發言的機會,由於非本國軍官只好先這樣了。那國的總統羞愧到不敢發言,保護自己的軍官,跟自己相處時間最長的人,竟然是如此的可怕,他只能對著美國總統點點頭,並且想著該不該在國家軍階考試加上精神鑑定。



亞坦尼斯看向傑克森許久,轉頭走向,那兩具遺體,擺放並排,兩手在胸前交叉,嘴裡唸出了不屬於人類的語言,這聲音有著莊重與崇敬,低頭的祈禱,直達了神的恩典,無邊的聖潔羽翼,天使的歡笑,澎湃的溫暖樂曲,撫慰了茫然且悲傷的靈魂。



到了句子尾端,越放越靜,直至無,睜開緊閉的雙眼,紫色烈焰焚燒已回歸的空殼,像是從眼框中走出的火燄,灰燼與大地擁抱,也與天空的氣息展開嶄新的旅程,塵歸塵,土歸土,到想停留得時候,將會重新得到存在,燒到一點不剩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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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弦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